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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2月16日 星期二
"寶島一村"舞台劇---下篇
在"寶島一村"中"關於今晚的演出"的序文裡
有這樣一段文字所謂"族群融合",
對這一大群飄洋過海,離鄉背井的人們而言
必須從自己周遭開始做起才行,
眷村裡住著來自中國四面八方各省各民族的人們
方言不同,生活飲食也大不相同
大家所擁有的,是共同的貧窮,共同的苦難,共同的鄉愁
在我成長的記憶裡,從來都沒有族群藩籬的問題
大家都是一家人,
大家都是同根一氣的好兄弟
就連和我一起長大的四個好朋友中,
就有三個是來自傳統的本省家庭
即使在我大學行腳走遍台灣,用我那三腳貓的台語推銷報紙掙取學費時
我都可以感受到台灣人的包容與純樸是多麼偉大的力量
這教我從小就養成的人本思想,更鮮活的印證在這片美麗的土地上
"當然這和後來少數政客操弄的族群對立,令我十分的難過與失望
"在"關於今晚的演出"的序文中,又有這麼一段文字
這一個龐大多元卻又被歸成同一族群的人們從離家,到想回家,到"這裡就是家"的過程
是一段動人而特殊的歷史
屬於台灣,屬於華人,屬於人類
記得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要我同時記住"不要忘本"及"這裡就是我的故鄉"
當我慢慢長大,我依從父親的心願,修祖墳,
照顧在苦難中生活的叔伯們
當然我也同時在這個新故鄉裡建立美麗的家園
我常在思考,流傳於父與子之間,流傳於家族世代間的道理是什麼?
我們有什麼價值是這麼一直流傳下來的...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逝去的流水,逝去的光陰那流傳
在這中間的是什麼?
"寶島一村"讓我笑中有淚,淚中有著深深的反省
在現今的台灣社會裡,我幾乎找不到一個像眷村這樣的環境
是那麼的適合小孩子生活長大...
記得在前幾天(12月3日星期三),聯合報名人堂的"台灣所過最好的日子"專文裡
提到(作者:舒國治)你若問台灣有些深有見地的家庭主婦(或主夫)"在台灣生活,
你最希望住在什麼樣的環境裡?"
她會說:最希望我們家那幾個小鬼能一天到晚在巷子裡玩,在地上爬
有其他家庭的小孩玩在一塊,
要打滾就打滾,要吼叫就吼叫
到回家時永遠玩得一身汗,而我完全不需擔憂危險或什麼的...
有的則說:我希望小孩子上學放學可以走田埂
一路上伴著蝴蝶,蜻蜓飛舞而行
常常手上還揮著一根竹竿,這裡拍拍那裡打打像是赴學途中便是快樂的大自然之旅
還有的說:我希望後院可以曬衣服,更偉大的是能在烈日下曬棉被,
那些飽吸陽光的棉質衣物,釋放出一襲植物真實的本色香氣
晚上蓋在那樣的被子裡睡覺,連夢也變美了
更有人說:只想住在簡簡陋陋的平房裡
有一小院,院裡有棵樹,樹上結果子,要不就開花
像有些晚上開,香氣襲得路過的人心神蕩漾
又有人說:平房最了不起處,在牆,
牆外,常是外面的世界
你永遠在牆內遐想與度測,
有人拍球,你會猜想是小明嗎?
有人吹口哨,你也凝神揣測,會是某個哥兒們的暗號嗎?
至若牆外放鞭炮,你真想探頭去看一看是怎麼回事...
然而牆要建在巷弄阡陌之中,也即,牆與牆要能夾成巷弄
而巷與巷要能一條接著一條,
如此的阡陌,所形構出的的群落才得蘊涵出溫暖的人煙氣息
於是小孩在巷內爬地,打滾才不會有危險
甚至深夜偶傳賣餛飩的敲梆子聲,賣麵茶的汽笛聲或"燒肉粽"的叫喚聲
才會真的悠悠出現
這正是我成長的環境"眷村",也或者說是更早時期的北京"胡同"
我們都有著共同的價值"清苦,簡陋,倫理,夢想"
當然我們也有著共同的快樂
父親的顛沛流離,我沒有參與,也只是從父親的口中勾勒完整的故事
但返鄉探親,照顧親人的願望我接棒了...
我想人生何其短暫,能夠發揮生命的一點點價值就火樹銀花的奉獻吧
想著父親的一生,再想想自己微薄的力量
怎能不好好實踐這一路下來父母師長對我深深的期待呢...
在偌大的國家戲劇院裡,
在滿場近一千五百多個觀眾席中
我感動的不能自己,
因為這是我活過的故事,這是老爸的一輩子
當王偉忠在謝幕前的最後一席話開始
我的雙手在空中來回揮舞著,
我以不斷的掌聲表達我的感謝
一直拍到我的手酸了麻了,
但長長的謝幕裡我就這麼奮力的拍著手
直到布幕真的下垂,
一場教人無法言喻的戲落幕了
但我的眷村記憶依然延續著那個在腦皮質紋下的刻痕,
將一直喚醒著我所有良善的價值
那怕黃河之水天上來,那怕奔流一去不復回我都將與你共飲"長江水"...
本文轉載自:http://www.wretch.cc/blog/skyuang/31199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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